美娘子在床上睡不下去了,她本来是想再睡下去的,但事实上整张床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没有办法,美娘子只好穿好衣服离开了床。这时,窗户被一阵大风吹开了,她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吹来,美娘子一不留神,纤弱的身子被风吹回到床上去了,她觉得自己看来是离不开床了,所以她就坐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第二天,卡迈勒出现在阿贝德的店铺面前的时候,阿贝德正在低着头打量着他妻子打造出来的钻石戒指。钻石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立刻反起光来,流光溢彩。光气太强烈了,剌着阿贝德的眼睛。
卡迈勒本来以为阿贝德会自动把他要的钻石戒指送到他所住的旅馆,没想到还得他自己亲自来取。
卡迈勒有点气愤,但口气还是很温和的,他对阿贝德说:“老兄,你把我的钻石戒指打造好了吧?”
阿贝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着笑容,非常谦逊地对卡迈勒说:“哎呀!对不起呀先生,麻烦您亲自来取,真是不好意思。”
卡迈勒不想跟阿贝德废话,他感兴趣的是阿贝德美丽的妻子,于是他就直接了当地说了,他说:“那就把我预订的钻石戒指给我吧!我还有事呢。”
阿贝德说:“好啊!我马上就奉上。”
说完他就把手上的那颗巧夺天下的钻石戒指送到了卡迈勒的手上。一看到那颗钻石戒指,卡迈勒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但为了美娘子,他又装作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他拿在手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假装很专业,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把我的宝石给浪费了?”
美娘子的丈夫阿贝德一听卡迈勒说这话,他的头就开始昏了起来,这可是一笔好几万金币的大买卖啊!这下可就亏大了。
阿贝德非常小心地询问卡迈勒:“老兄,您瞧仔细了,是哪里让您不满意。不满意的话,我再给您打造一个更好的?”
卡迈勒生气了,说:“这颗钻石戒指没有一处能令我满意的。”
阿贝德吓了一大跳,他说:“你千万别吓我,我的心脏不太好!”
卡迈勒盛气凌人惯了,他才不管阿贝德的死活呢,他说:“你的心脏不太好,关我什么事啊!我的钻石戒指被你弄坏了,那又该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阿贝德差一点就没有跪下向卡迈勒求饶了。是啊,几万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阿贝德可真经不起几万金币的折腾。所以阿贝德只能说一些请求卡迈勒原谅的话。
卡迈勒财大气粗,而且又是有备而来,有心要整治阿贝德,他越看阿贝德越不顺眼,一个长相这么平庸的人竟然能娶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怎么说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这激起了卡迈勒的不平,他决定要好好修理阿贝德,要他知道作为一个美女的丈夫应该怎样为人处事,才算是有风度、符合身份的。
卡迈勒大骂了阿贝德一通,说阿贝德是笨狗、是笨老鼠,最后笨成了狗熊,用卡迈勒的话说,阿贝德已经一文不值了,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对于这些话,阿贝德只有逆来顺受,他对此没有反驳一句,只让卡迈勒向自己发火。他还准备挨上卡迈勒几拳或几脚。要是这样能够消除卡迈勒的怒气,能让卡迈勒了结这件事情的话,再恶意再歹毒的侮辱他都愿意接受。
事实上,卡迈勒没有动手去殴打老实巴交的阿贝德,卡迈勒拿着那颗钻石戒指对阿贝德说:“老兄,你可看清楚了,这颗钻石戒指最大的问题就是,它是一颗只适合美女戴的戒指。”
阿贝德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卡迈勒为什么会发如此大的火,如此的不满,原来这颗钻石戒指的做工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这颗钻石戒指根本就不是男人戴的。
阿贝德顿时垂头丧气起来。卡迈勒把事情的关键之处都说了出来。他已无话可说,只好任凭顾客卡迈勒处置了。
卡迈勒知道这颗钻石戒指是阿贝德的妻子制作的,但偏偏要明知故问,他问阿贝德:“我想这颗漂亮的女式戒指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制作的,对不对,阿贝德老兄?”
阿贝德说:“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颗钻石戒指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制作的。”
卡迈勒紧紧追问:“是谁制作的呢?”他还装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阿贝德不愿这件事牵连到他那个美丽的妻子,所以他胡乱回答道:“她是我雇佣的一个女工,手艺确实不错。”
卡迈勒知道阿贝德没有说实话,心里又不平衡起来,他口气生硬地说:“我把那么贵重的宝石让你来打造钻石戒指,你却随便让一个下人,一个手艺并不怎么样的佣人制作,你是不是有病啊!”
阿贝德忍耐了这么久,再也不能忍受了,他说:“你这个人别乱骂人好不好?”
卡迈勒受不了阿贝德的反诘,他立刻就破口骂起阿贝德来,他骂道:“我少了你的工钱吗?你竟然把这么贵重的宝石随便吩咐一个下人去做?”
阿贝德“霍”地冲到了卡迈勒的身边,他真想一拳把卡迈勒打趴下,永世不得翻身,但自知理亏,这是无须争辩的事实,所以他忍住了,没有朝卡迈勒身上打拳,他朝自己的胸膛上打了一拳,发出了吼声,他冲着卡迈勒吼道:“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我死也不会说出你这颗钻石戒指是我妻子制作的。”
卡迈勒一听这句话,就拍掌叫起好来,他笑着对阿贝德说:“你瞧瞧你那副样子,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吧!嘿嘿!”
阿贝德天生驽钝,他一时没有理会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在没有人明示的情况下,他只好向卡迈勒请教,他问卡迈勒:“你笑什么,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卡迈勒笑得差点摔倒在地上,他对阿贝德说:“你再说一遍你刚才所说的话。”
阿贝德拍了拍胸膛大声地说:“说就说,我怕你不成?”
卡迈勒就激动地说道:“你快说呀!你快说呀!”
阿贝德忍不住卡迈勒嘲讽的刺激,就又说了一遍,而且说得比上一次更声大,非常符合阿贝德魁梧的身材和发达的四肢。卡迈勒抓住了他的缺点,无情而有力地打击了阿贝德。阿贝德无话可说了,他愿意赔偿卡迈勒的损失,哪怕是几万金币,他都愿意赔。
卡迈勒在这个时候,又记起了那个接生婆的话,他假装非常大方地把那颗钻石戒指放在了阿贝德的手上,微笑着一声不吭。
阿贝德这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显,这笔买卖是赔定了,所以他也很大方地把那颗钻石戒指放进了他的口袋,他正要对卡迈勒说关于赔偿金的事。卡迈勒抢先开口了,他说:“阿贝德老兄,我这次还是不追究你了,也就是说,我这颗价值几万金币的钻石戒指就不要你赔了。”
阿贝德刚开始有点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后来证实卡迈勒说的是真的。既而当然是心花怒放了,但为了表示对卡迈勒的尊敬,他没有让他的笑容表现在脸上。他把他发自内心的微笑,非常巧妙地处理了,卡迈勒边走边说:“你等着,过两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晚上,阿贝德收拾好店铺后,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美娘子为他打开了门,劈头就问他:“那个卡迈勒是怎么评价我制作的钻石戒指的?”
阿贝德被卡迈勒折腾得精神不振,已经没有答话的精力了。他首先找了一个能够休息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下了。美娘子关心的是,卡迈勒对她手艺的评价,看到阿贝德的举止后,她就知道卡迈勒又把钻石戒指退回来了。
阿贝德拿出了那枚钻石戒指。美娘子戴上了那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笑得前仰后合,口头上感谢阿贝德对她的宠爱,但心里却暗暗感谢卡迈勒的豪爽。
阿贝德对美娘子说:“前两次都是你做的好事,令我的顾客卡迈勒先生十分的不满意。现在他又原谅了我,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这枚钻石戒指是由你一手打造的,我只是随便说了一个女仆人的名字。”
美娘子笑着对阿贝德说:“你就算说出来,他卡迈勒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啊!难道他敢吃了我么?”
阿贝德对美娘子这样说话的口气以及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感到愤怒,所以他一脸严肃地对美娘子说:“你要小心点,严肃点,对待任何一件事都要小心谨慎。你这次要小心对待这笔买卖了。”
美娘子还是笑着对阿贝德说:“好啦!好啦!我这次认认真真做好这笔买卖就行了。”
阿贝德点点头,说:“你说这话才算说到正点了,好好干,把这颗钻石戒指制造好了,我为你买一颗更好的钻石戒指。”
美娘子相信了她丈夫说的话,心里在盘算着,现在她已经拥有了两颗名贵的钻石戒指。如果再把这笔买卖做好了,那么她即将得到三颗极具价值的钻石戒指。美娘子拿上卡迈勒送给阿贝德,而现在阿贝德又转送给她的钻石戒指,高兴地进屋去了。
阿贝德在第三天的时候,守在珠宝店铺外面,等着卡迈勒来取钻石戒指。阿贝德刚开始是站在门口守候卡迈勒的,过了一个多时辰,看不到卡迈勒的身影,他的腿站麻木了,于是他叫他的仆人搬一张椅子出来,让他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很快一个胖乎乎的仆人拿了一张大椅子放在阿贝德旁边。阿贝德看也没看一眼,就坐了下去。
卡迈勒这次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阿贝德面前的。在卡迈勒的头顶还罩着一只木桶一样大的帽子,卡迈勒的打扮非常夸张,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当卡迈勒出现在阿贝德的面前时,阿贝德只看到一匹马站在了他的面前。因为这匹马太高大了,根本或者说很难看清马背上还坐着身材修长的卡迈勒。
阿贝德看到一匹马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多少令他产生了不快,他等的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卡迈勒,而不是一匹高头大马,所以他回头就喊那个胖乎乎的仆人拿一根大木棒出来,要打马的屁股,好把这匹高头大马赶走。
阿贝德躺在椅子上半睁半闭着眼睛,忽略了马背上的卡迈勒。卡迈勒为了让高头大马衬托他的威仪,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结果是阿贝德根本不知道卡迈勒的存在,他依然毫不客气地吩咐仆人打发这匹高头大马。
仆人拿着一根比他的手臂还粗的大木棒出来了,但只在马前站着并不攻击马屁股。这样的话,阿贝德肯定是不高兴了,他当时是这样想的,主人花钱雇佣了你,就是你要替主人干事的,你不干事,主人雇你干什么?吃闲饭的话,主人早一脚就把你踹出门去了。
卡迈勒对阿贝德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于是他就在马背上发起火来了,他用力抓了一把马鬃,掷向了阿贝德。阿贝德被卡迈勒的马鬃抽痛,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做了一个非常愤怒的动作,大声问道:“是哪个小子拿马鬃打我?想死吗?”
仆人朝阿贝德使了一个眼色,他使这个眼色的意思是说你阿贝德别太嚣张了,你的顾客卡迈勒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了。阿贝德误会了仆人的意思,他没有理解胖仆人眼色的含义,还误以为刚才是胖仆人抓了一把马鬃打他。所以,阿贝德对胖仆人的仇恨,用一天的时间也讲不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把胖仆人踢出了老远。
卡迈勒在马头上开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阿贝德这才发现了骑在马背上的卡迈勒。他把卡迈勒从马背上扶了下来,请卡迈勒进他的珠宝店铺里喝酒。阿贝德为了向卡迈勒道歉,亲自办了一桌酒席,摆到了珠宝店铺里。卡迈勒也没有跟阿贝德客气,心安理得地走进了珠宝店铺,和阿贝德喝起酒来。
卡迈勒这次没有开口提钻石戒指的事情,只是喝酒。阿贝德喝了几口酒,想拿出那颗打造好的钻石戒指给卡迈勒,但卡迈勒只是一个劲儿地和他碰杯,他也不好意思扫卡迈勒的兴。这样连续碰了十几杯烈酒,卡迈勒还是脸不红,心不跳,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但阿贝德就不行了,他的头脑开始不清醒了起来,喝了一口酒,就说要上茅厕。卡迈勒没有放过阿贝德,他心里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沿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卡迈勒心里所想的计划是这样的:把阿贝德灌醉,然后借口扶阿贝德回家,回到阿贝德的家后和美娘子见面。
事实上,卡迈勒的计划是在阿贝德喝第十八碗酒的时候就实现了,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扶着烂醉如泥的阿贝德往他家走去。不过背着沉重的阿贝德可让卡迈勒吃足了苦头。谁都知道阿贝德重量要比卡迈勒重一倍甚至两倍。刚开始卡迈勒还能感觉良好地扶着卡迈勒走路,但只过一会儿,扶着阿贝德走回家这个办法已经不适用了,因为阿贝德醉得巳经不能再走半步了,也就是说烂醉如泥的阿贝德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下肢瘫痪的人,如果真没有人扶着他或着背着他的话,他极有可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前面说过了,卡迈勒用扶着阿贝德走回阿贝德的家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所以卡迈勒只有背着阿贝德才能安全地回到阿贝德的家。面对阿贝德这样一个类似庞然大物的家伙,卡迈勒还真不愿意背着他。但是卡迈勒一想到美丽无比的美娘子,正端坐在阿贝德的家里等着他,所以他的精神又抖擞了起来。
背着烂醉如泥的阿贝德,卡迈勒终于明白了看望美娘子是如此的困难。刚走上五六步,卡迈勒就受不了阿贝德的沉重了,但摆在阿贝德面前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他不知道阿贝德家该怎么走,但此时此刻的阿贝德,已经在他背上打起了有如闷雷般的呼噜。
卡迈勒有气了,他想,我这样费力的背着你,你还趴在我身上睡大觉,你是不是也太美了!想到这里,卡迈勒就把笨重如牛的阿贝德从他的肩上摔了下来。摔在地上的阿贝德是头下脚上的姿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睡觉。卡迈勒还没有见过像这样倒立着也能睡得这么香的人,他越看越有气,看到长相平庸的阿贝德,他就想起了美丽无比的美娘子,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阿贝德,也就是这一会儿的时间,阿贝德在卡迈勒的脑海里由一个人变成了一堆牛粪,他真把阿贝德当成了一堆一文不值,而且还臭气远飘的牛粪了,他也真把虽还未见面,但在心目中像鲜花那样美丽的美娘子当成了鲜花了。
于是,卡迈勒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起来,他用脚在阿贝德的肚子上使劲儿地踹上了七八脚,这七八脚的力量足可以踢死一头牛。所以阿贝德被踢醒了,他也受不了卡迈勒的脚力,像牛一样的醒来了。如果阿贝德还是趴在地上不醒的话,他的肚子肯定承受不了卡迈勒越踢越有劲的脚力。还好,阿贝德在这个危急时刻,幸运的醒来了。
阿贝德刚醒来就吐得满地都是,酒味非常难闻,呛得卡迈勒只得说:“注意点,阿贝德!”
阿贝德连忙向卡迈勒道歉,说了几十遍对不起,卡迈勒才原谅了他不文明的举止。回到了家里,阿贝德叫美娘子出来招待贵客卡迈勒。卡迈勒刚一进阿贝德的家门,就四处张望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美娘子,好一睹芳容。
美娘子打扮得非常妖媚,这令阿贝德极为不满,却令卡迈勒万分高兴,这可正是卡迈勒想见到的美娘子啊!果然是美丽的无比,十分的妖娆,引得卡迈勒折了几下腰。用卡迈勒自己的话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美娘子对卡迈勒也没少看,她的心一直在枰评地跳,而且是越跳越快,面对英俊潇洒风流倜悅的卡迈勒,她差点投入了他的怀抱。阿贝德继续保持着他酣睡的状态,事实上,阿贝德在美娘子和卡迈勒眼里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只是一个摆设而已。没过多久,美娘子和卡迈勒不约而同地走近了对方,紧接着步伐一致地把阿贝德这个摆设搬到了床上,然后关上了阿贝德卧室的门。
阿贝德一开始就把卡迈勒当成了好朋友,亲如兄弟,整日一起对酒当歌,但老实忠厚的阿贝德压根儿就不知道卡迈勒和他那个妖媚妻子的事情。刚开始美娘子和卡迈勒还能忍受阿贝德的存在,但是过了短短的半个月,阿贝德在他们的心目中就巳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卡迈勒对美娘子说:“亲爱的,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离开该死的阿贝德。”
美娘子说:“你说得很对,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受够了和阿贝德生活的日子。”
卡迈勒说:“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一下,离开这儿吧!我要娶你!”
美娘子的头开始昏了起来,主要是因为听到了卡迈勒最后的一句话尤令她激动万分。
美娘子说:“你考虑好了吗?你不后悔吗?”
卡迈勒知道美娘子正在考验他,所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我已经想了很多天了,我必须娶你做妻子,这样我活着才有意义,我必须和你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分离。”
美娘子听了能说会道的卡迈勒说出了这么真诚的话语,她心花怒放了好几次。她基本上同意了卡迈勒的这些说法。但她还是顾虑重重。
于是,卡迈勒又劝慰说:“你还担心什么呀?你害怕什么呢?”
美娘子说:“我觉得这样走了,很不光彩。要他先把我休了,然后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生活在一起。”
卡迈勒基本赞同了美娘子的这种想法,于是他们不谋而合地想了一个让阿贝德主动提出离婚的办法。办法是:美娘子将家里的女仆痛揍一顿,然后威胁阿贝德,将其卖掉,否则的话美娘子就要和阿贝德离婚。
于是,美娘子把女仆叫到她的跟前,然后叫女仆跪下。女仆当然不肯跪,她弄不明白她的主人要干什么。这样一来,正中美娘子的下怀。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美娘子三拳两脚就把懦弱的女仆打倒在地。阿贝德恰巧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家。阿贝德看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仆,感到非常吃惊,问美娘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美娘子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诬蔑女仆趁她不在卧室的时候偷了她的金银首饰。阿贝德闻听此言,不禁怒气冲冲。他愤怒地问女仆是不是偷了女主人的金银首饰。女仆双手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有三颗门牙被美娘子打歪了,松松垮垮的很不自在,很不是滋味的后果当然是说不了话,不能跟别人正常地交流。
女仆摇头表示不是这么一回事。阿贝德越看女仆越觉得心烦,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美娘子在这个时候提出将女仆卖掉。阿贝德觉得不好,他开不了口,因为女仆以前确实干得不错。就在阿贝德犹豫不决的时候,美娘子非常夸张地大哭起来,她哭得很有个性,那就是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眼泪。因为她是捂着脸在哭,谁也看不到她到底哭出了眼泪没有。美娘子仗着这个优势,越哭越像那么一回事了。
阿贝德只好将女仆卖掉。他叫了顶大轿子,让女仆坐上去,就在他转身回房间里取钱的时候,美娘子已经将女仆换了下来。不明真相的阿贝德就这样被美娘子骗了。阿贝德路过卡迈勒的住处时,卡迈勒兴冲冲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并朝阿贝德打招呼。阿贝德说他今天没有空,他还有事,不想打扰卡迈勒的清静。卡迈勒问阿贝德到底有什么急事。阿贝德拗不过卡迈勒,只得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了卡迈勒。
卡迈勒说:“这好办,你把女仆卖给我吧!我正需要一个能干的女仆呢!”
阿贝德刚开始不肯将女仆卖给好朋友卡迈勒,他说女仆的品质有问题。卡迈勒说他不怕,他能用他优良的品质感化她,并有能力让女仆改邪归正。卡迈勒说着说着就进入了状态,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阿贝德确实招架不住了,也就只好答应了他。他只好连轿带人送给了卡迈勒,卡迈勒说要给钱,阿贝德说声“不用”就跑了。
卡迈勒是交上好运了。因为和荡妇美娘子狼狈为奸,他得到了很多好处,他激动万分地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中当然免不了要提到他的好运,最后他在信中写道:“我娶了一个美丽无比的妻子,不久将带着她回家。”
卡迈勒的父亲拉赫曼高兴得恨不得把那封信当作蜜糖吞进肚子里。卡迈勒的母亲和妹妹萨巴哈都替卡迈勒高兴。全家人都翘首以待卡迈勒的归来。
卡迈勒花钱买了一匹骏马,骏马带着卡迈勒和美娘子风驰电掣般奔驰在回家的路上。三天后,卡迈勒带着美娘子出现在家门口。拉赫曼和妻子及女儿萨巴哈热情地迎接了美娘子。拉赫曼把卡迈勒叫到跟前询问他出门以后闯荡的感受。卡迈勒支支吾吾回答得很含糊。卡迈勒的母亲拉着美娘子的手很亲热地和她交谈着。很有心计的美娘子回答着卡迈勒母亲的每一个问题,不像卡迈勒那样笨拙。她编造的谎言卡迈勒的母亲全都相信了。
拉赫曼看了看妖媚的美娘子又望了望心神不定的卡迈勒,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拉赫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谁?”卡迈勒把头抬起来问拉赫曼。
“还有谁,就是你千里迢迢从巴士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拉赫曼瞪了卡迈勒一眼。
“哦,她呀!挺好的啊!怎么啦?”
说完卡迈勒还在极力遮掩他内心的慌乱,他用手在头发上拨弄了几下,他的头发被他这一拨弄,反而显得凌乱了。
“你最好别骗我,你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拉赫曼声音说得很大,他的妻子和美娘子都听到了,美娘子故意把头侧向一边,假装没有听见。这一切都被拉赫曼看在眼里。
“我没骗你,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呢?对吧,我没必要骗你。”
卡迈勒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他又不安心地拨弄了几下头发,头发被他搞得更凌乱了。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实话,说实话才是我的好儿子。”
拉赫曼故意把后半句说得语重心长,他在说后半句的时候,特意看了看美娘子,这个时候的美娘子已经显得坐立不安了。
“我的事你别管,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卡迈勒显得很冲动。他索性把头发彻彻底底地用手揉搓了一通。
“你把舌头伸出来!”说着,拉赫曼把一只拳头摆在了桌子上。
“干什么?”
卡迈勒觉得现在伸舌头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伸出来你就知道了!”
拉赫曼把另外一个拳头也摆在了桌子,这不能不说是在给卡迈勒施加压力。
“干什么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再说,舌头再长在我的嘴里,你以为把舌头伸出来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卡迈勒边说边想借机抽身离开,但没有机会。
“我只要看看你的舌头就知道你到底说没说谎了。伸出来!”
拉赫曼把拳头攥得更紧了。
“我没有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有这个必要吗?”
卡迈勒显得很无聊。
“你小子要是没撒谎就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
拉赫曼显然有点气急败坏了。
无奈之下,卡迈勒张开嘴巴,像青蛙用舌头捕食一样,迅速地把刚刚伸出的舌头重新藏进了嘴巴。
“看清楚了吗?”卡迈勒问他父亲。
“你在这么一个细微的细节上都耍花招,那么在其他稍微大一点的事情上呢?再伸出来!”
话音未落,拉赫曼站了起来,他已经把两个像铁锤一样的拳头举向了空中,卡迈勒只得老老实实地把舌头再次从嘴里伸了出来。
“够了吗?”因为舌头伸在外面,卡迈勒说话像牛哞一样难听。
“再长点。”
拉赫曼看着卡迈勒腥红的舌头来了兴趣。卡迈勒把舌头伸到了最长,看着那条颤抖不巳的大红舌头,在场的人都“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这是一条多长多粗的舌头啊。简直像一条蛇一样。卡迈勒也没有想到他的舌头会是这样的,以前照镜子都白照了,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发现这个奇迹呢。现在卡迈勒有点不相信自己了,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在某些方面出了问题。